参加陈旭麓先生的纪念会,我很轻松,我是来听话的,听前辈、尤其是陈门弟子的发言。除了听话,还要听音,我想多知道一点陈先生是怎么教你们的。陈先生说过:“思想在飞跃,要善于捕捉”,我就很想捕捉你们的话,尽可能挨近陈先生的智慧与情感世界,学点什么。前两次纪念会都不是按照计划来发言,主办方这次更认真,也更辛苦。既然安排了发言程序,我就谈两点吧,第一点是感恩,第二点是感受,我从陈先生的身上和他的文本里,感受最深的是什么。
我的感恩来自于两个方面,一是陈先生本人对我的教导,二是陈先生的弟子和子女对我的关爱。
左一为陈旭麓先生长子陈思,左四为三子陈同,右二为二子陈辛,右三为长女陈林林。
在年代,某些高水平的学术研讨会就是没有围墙的大学,有教无类。我带着地方院校的本科学历,就像吃百家饭的孩子,借助于这样的研讨会,走近陈先生,特别受益。那个时候的研讨会不像后来这么热闹,动不动就是百人以上,动不动就是“国际”,连“全国”都不挂。初次见到如雷贯耳的陈先生,是在年暑假的兰州,第三次洋务运动史研讨会,在兰州大学。今天在座的除了我,可能只有年过90的黄逸平先生参加了兰州的研讨会。那一次上海学者到的很多,陈先生、丁日初先生、姜铎先生、夏东元先生和陈绛先生都去了,最年轻的上海学者可能就是方平教授的导师刘学照先生。第二次见到陈先生是在长沙的左宗棠研讨会,第三次是年张家界的近代史宏观研讨会。我就见了陈先生三次。
郭世佑(右)与陈先生二子、原上海银行董事长兼行长、浦发银行副董事长陈辛先生。
在兰州,与会者私下议论最多的就是两个话题:一是陈先生的话不好懂,二是他居然还只是副教授。有好几位学者对我说:小郭你是湖南人,请你翻译一下陈先生的话。我说,我也听不太懂。我要纠正一下今天好几位学者的发言,你们说湖南话不好懂,其实误解了,很多湖南话是比较好懂的,只有陈先生的湖南话很不好懂。他说湘乡话,可以跟曾国藩对话,他俩的家乡后来都划归双峰县,那是湖南话里的“经典”,真不好懂。
大概因为那次我的年纪最小,加上整个研讨会只有30多人,规模小,不缺“舐犊”情怀的前辈可能容易